我有一次做什么节目的时候,别人请来了一堆学有成果的专家,他们知道我退学以后痛心疾首地告诉我:韩寒,你不能停止学习啊,这样会毁了你啊。过高的文凭其实已经毁了他们,而学历越高(gāo )的人往(wǎng )往思维(wéi )越僵。因为谁告诉他们我已经停止学(xué )习了?我只是(shì )不在学校学习而已。我在外面学习得挺好的,每天不知不觉就学习了解到很多东西。比如做那个节目的当天我就学习了解到,往往学历越高越笨得打结这个常识。
一凡说:别,我今天晚上回北京,明天一起吃个中饭吧(ba )。
后来(lái )的事实(shí )证明,追这部车使我们的生活产生巨大变化(huà )。
这段(duàn )时间我常听优客李林的东西,放得比较多的是《追寻》,老枪很讨厌这歌,每次听见总骂林志炫小学没上好,光顾泡妞了,咬字十分不准,而且鼻子里像塞了东西。但是每当前奏响起我总是非常陶醉,然后林志炫唱道(dào ):
知道(dào )这个情(qíng )况以后(hòu )老夏顿时心里没底了,本来他还常常(cháng )吹嘘他(tā )的摩托车如何之快之类,看到EVO三个字母马上收油打算回家,此时突然前面的车一个刹车,老夏跟着他刹,然后车里伸出一只手示意大家停车。
还有一个家伙近视,没看见前面卡车是装了钢板的,结果被钢筋削掉脑袋,但是这(zhè )家伙还(hái )不依不(bú )饶,车子始终向前冲去。据说当时的(de )卡车司(sī )机平静地说:那人厉害,没头了都开这么快。
然后我去买去上海的火车票,被告之只能买到三天后的。然后我做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举动就是坐上汽车到了天津,去塘沽绕了一圈以后去买到上海的票子,被告之要等五(wǔ )天,然(rán )后我坐(zuò )上一部(bù )去济南的长途客车,早上到了济南,然后买(mǎi )了一张站台票,爬上去上海的火车,在火车上补了票,睡在地上,一身臭汗到了南京,觉得一定要下车活动一下,顺便上了个厕所,等我出来的时候,看见我的车已经在缓缓滑动,顿时觉得眼前的上海飞了。于是我迅(xùn )速到南(nán )京汽车(chē )站买了(le )一张去上海的票子,在高速公路上睡(shuì )了六个(gè )钟头终于到达五角场那里一个汽车站,我下车马上进同济大学吃了个饭,叫了部车到地铁,来来回回一共坐了五回,最后坐到上海南站,买了一张去杭州的火车票,找了一个便宜的宾馆睡下,每天晚上去武林路洗头,一天爬(pá )北高峰(fēng )三次,傍晚到浙大踢球,晚上在宾馆里看电(diàn )视到睡(shuì )觉。这样的生活延续到我没有钱为止。
当年春天即将夏天,我们才发现原来这个地方没有春天,属于典型的脱了棉袄穿短袖的气候,我们寝室从南方过来的几个人都对此表示怀疑,并且艺术地认为春天在不知不觉中溜(liū )走了,结果老(lǎo )夏的一(yī )句话就让他们回到现实,并且对此深(shēn )信不疑(yí )。老夏说:你们丫仨傻×难道没发现这里的猫都不叫春吗?
我在北京时候的一天晚上,接到一个电话,是一个外地的读者,说看了我的新书,觉得很退步,我说其实是我进步太多,小说就是生活,我在学校外面过了三年(nián )的生活(huó ),而你(nǐ )们的变(biàn )化可能仅仅是从高一变成了高三,偶(ǒu )像从张(zhāng )信哲变(biàn )成了F4而已,所以根本不在一个欣赏的层次上。我总不能每本书都上学啊几班啊的,我写东西只能考虑到我的兴趣而不能考虑到你们的兴趣。这是一种风格。
我泪眼蒙回头一看,不是想象中的扁扁的红色跑车飞驰而来,而是一(yī )个挺高(gāo )的白色轿车正在快速接近,马上回头(tóu )汇报说(shuō ):老夏(xià ),甭怕,一个桑塔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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